风情柳州——应风而俗

  风俗的形成一受自然环境的影响，二受社会环境的影响（相应有前者影响 所致成“风”，而后者影响所致成“俗”之说）。首先，作为境内各族民众赖以 生息繁衍的自然环境，的确从一个方面决定着他们的经济生产方式、社会生活 方式和民性。

  柳州地貌主要由丘陵、山地和冲积平原构成，以丘陵、山地为主。北部为 云贵高原的东南缘，西北部处于九万大山区域，其海拔在1000 — 1200米之间； 东部、东南部为驾桥岭一大瑶山；中部和东南部为岩溶地貌、丘陵和河谷平 原。地势总体上是北部、东部高，中部和南部低。境内山体主要有九万大山、摩 天岭.大苗山架桥岭和大瑶山（边缘）等。总体上说，山地主要集中于三江、融 水和融安等三县，我们不妨称之为北部山区县。山地的封闭性，使这里有着比 其他地貌更丰富的植物和动物资源，为林业的发展提供了较好的平台。其农业 亦带有更多的山地特征，如“陇亩抱山转”的梯田或者梯地的开垦，以及“春”初斫山，众木尽蹶。至当种时，伺有雨候，则前一夕火之，藉其灰以粪。明日雨作，乘热土下种”（宋•范成大《劳畲耕》）的耕作方式。从观光的角度看梯 田固然壮美，但山区民众经营时“凿山以耕，导泉引涧，工苦而薄收”（清嘉庆 《广西通志》）的窘况则是一般人难以体会的。
除农耕外，山区居民过去亦以狩猎为谋生手段之一。

  有资料显示，山地在駚水结族负治县占到了全县土地总面积的八成五以上， 因而有“九山丰水丰分田”的说法。山地既多，发展粮食种植业自然受到限制， 直至20世纪90年代，这县所产粮食仍未能自给。但是，正是这种环境造就了融水及另外两个北部山区县的林业大县地往。如三江侗族自治县森林覆盖率在64%以上，盛产杉木、楠竹（毛竹）、茶油，桐油、茶叶和糯米等，曾被定为杉木、茶油、桐油和楠竹生产基地。融水苗族自治县作为我国南方九省（自治区) 重点林业县之一，有“杉木王国，毛竹之乡”之誉，杉木交售量一度居于全国之 冠。融安县亦是广西重点杉木生产基地，而其金橘产量为广西之冠，故称为“橘乡”。

  历史上，三县所产的林木、植物油料和林下产品经融江一一柳江大量运销粵港地区，而以杉木为主的木材久负“柳木”盛名。有“死在柳州”旧誉的柳州 棺材，柳此三县所产优质杉木是其重要的原料来源。

  境内的气候和土壤条件有利于发展以水稻为主的粮食种植业、经济作物种 植业和其他副业。

  地处中亚热带向南亚带过渡的季风气候带的柳州，夏长炎热，冬短不寒，雨 量充沛，光照丰足，雨热同季，无霜期长。因此，旧志有清代马平县“寒少热 多，风景屡变。故冬月晴和，时觉燥热；夏日阴雨，亦复清凉”的记载（清• 乾隆《马平县志》)。境内垂直温差大于纬度温差，年温差大，日温差小；中、 南部多年平均气温为20. 6℃,而北部山区则在16. 5℃左右。粮食主产区分布在平原地带，主要是融江一柳江和洛清江中下游河两岸。 较大的平原有柳江平原、洛满平原、穿山平原、融水平原和鹿寨平原，总体上 属桂中平原区。当然，这里的平原穿插在喀斯特山体和土岭之间，面积较小。稻 食作物以水稻为主，经济作物有甘蔗、水果和蔬菜等。蔗糖业是境内的支柱产 业之一，除山外三县外，融水苗族自治县的甘蔗种植业亦达到一定规模。平原 地区有着较之山区更为先进的耕作技术，人们也较早地适应了商品经济的发展 需求，由此带来了与山区民众在文化上以至民俗上的差异。比如家居必备的民 居，盛产木材、山高坡陡的山区，多“构木为巢”，建造人上畜下的干栏式建筑， 而丘陵和平原地区多就地取土筑墙，建造夯土、砖木结构的落地式建筑；在饮食、服饰、节庆、信仰、语言等方面也互存差异。

  民国时，有《柳州疆理考》一文就地形对于柳州民性的影响，发表其看法。 出于对家乡的热爱，作者对桑梓的溢美自在情理之中：

  地形对于人生的彩响，至错综而复杂。一山之阻，一水之隔，以至一立一整之布，皆足以使人生活动歧异而分化也。 ……大抵山地之民，思想锢闭，性情扩野， ……平原土地肥美，文通便利，河流潆绕，江港纷歧，故民多巧慧，易趋狡猾，虽为人文荟萃之邦，而政居民柔靡之途。世所赞者，或丘陵之人群。盖丘陵地，文通便而不捷，生活舒而不夺奢，民牲野而不佯悍，和而不流，能自治，富互助，少权术，短欺诈，有出入相攻、守望相助，疾病相扶之古风…… 故本县地形属丘陵地也，民多自中原跋涉山川而来，牲皆沉着、忠勇，富民族国家思 想，人和俗美，有自来矣。

  民性因居住地域的不同而存在差异。旧志载“柳近湖湘，风俗民淳事简”， 马平县“山高而秀，水清而驶，地暄雪少，土瘠民淳”，融县“气候与湘湖不殊. 民俚直尚信”，怀远县民“性多刚劲”（清•乾隆《柳州府志》卷十一《风俗》)， 等等，大都有民性依水土而生成的意味。

  但民性的造就远不止那么简单，其成因还有历史的、经济的、教育文化上 的以及各民族间相互的影响，并透过语言、行为甚至装束表露出来。大体而言， 率真、尚义、果敢、开放、热情好客是柳州人良好品性的一面，而短视、粗俗 甚至好勇斗狠则体现了一•些人品行的劣根性。在行事节奏上，北部山区县相对 舒缓，城区和其他地方相对快捷。另者，基于不同的经济背景，城区和集镇的 居民表现出更直接的趋利倾向，做事目的性较强，一些人则免不了市侩化，而乡 村民众待人接物还葆有更多的古道热肠，等等。